Ouro

瓶邪/all邪/all叶/狗崽/酒茨/楚路

【瓶邪】《关根的影集》

风途石头:

雨村又到了雨季,一天到晚雨下个不停,我们所有的日常娱乐都中断了,天天在屋子里憋屈得像个鸟。
连鸟都憋屈。身上整天潮嗒嗒的,坐着也是一身汗,呆得心烦。
我和胖子和闷油瓶锄了三天的大D,后来把胖子都给玩恶心了,闷油瓶没什么反应,他一向怎么样都行。
我没事就撩闲小满哥,但是这叔叔辈的狗显然不愿意理我,动不动就给我小眼神。
我像丧尸一样走进卧室,发现闷油瓶正在书架前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脑子一炸,扑过去看他手里的东西,发现是我以摄影师的身份行动时的一本影集。
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他发现老子写的没羞没臊的那啥日记了呢。
“这是我以前的摄影,这十年里到处跑,用摄影师的身份打掩护,倒是也看到挺多不错的景色,怎么,你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啊?”我把影集拿到手上,问他。
他活这一辈子什么地方没去过,我以为他不会感兴趣,就没给他看过,没想到他“嗯”了一声,在椅子上微微扭过身子看我。
暖黄色的台灯照亮他半边脸,让他整个人看着都温和了起来,我心下喜欢得紧,低头亲了他一口,拽着他的手把他拉到床上,抓了抓身后的靠垫,拍拍身边的空位让他坐过来。
我跟闷油瓶靠在床头,我把影集放在我们两个的腿上,跟他一起看照片,把照片背后的故事讲给他听。
前面都是普普通通的风景,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跟他讲着拍摄过程中的流水账,被小姑娘搭讪之类的。这些东西他也很认真地听着,看着照片的时候眼神很专注。
直到翻到雪山的照片的时候,闷油瓶的手停在了相册上。
那是一张雪山落日的照片。是我在墨脱的喇嘛庙拍的,当时为了掩人耳目,我躲在喇嘛庙里推演我的计划,数日不走出房间一步。那是非常与世隔绝的一段时间,我的大脑没有丝毫停歇。
计划快要完成的时候,我打开房门,在有闷油瓶的雕像的天井里走了一圈,然后走出喇嘛庙。
那是天光乍破之际,门口的火盆还在烧着,在满天的风雪里,只有这里有隐约的温度,我站在火盆旁边烤火,脑子里闷油瓶的影像与自己重叠。
我抬起头望向茫茫丛山之中,雪山里是一片静默的死寂。
“贵客从哪里来?”
“从山里来。”
“要往哪里去?”
“到外面去。”
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一时间我竟鬼迷心窍一般,朝老喇嘛所说的闷油瓶出来的方向而去。
那是雪山的腹地,没有任何的道路,只有落差足有两百米的悬崖。所谓望山跑死马,即便那所谓的绝路看起来不远,但在几乎与大腿一样深的雪地里行走,就花费了我将近一天的时间。
彼时黄昏将至,西藏血色的落日仿佛落在了那处高耸的悬崖之上,我眺目远望,心中升起一股几近苍凉的诡异感觉。
落日了,我没有任何装备和防护措施,不可能再继续前进了,我到不了那处悬崖。此间种种像是暗示,在我对闷油瓶怀有那样的心思且身处生死迷局之时,一切都是被放大了的。
我站在那里凝望许久,直到残阳落到悬崖上堪堪站立,我拍下了这张照片,转身而去。
一年后之后,我在这里被人割喉,跌下悬崖。
“这是我在墨脱拍的。”我说,“小哥,你当时到底怎么出来的啊?后来我走过去了,也没有找到路。”
后来老子还掉下去了呢,也没找到路啊。
“故地重游的时候,我会告诉你。”闷油瓶回答我。我心想那可不能领胖子,不然他不得把什么都给我抖搂出来。
闷油瓶似乎对这张照片很感兴趣,伸手把照片拿了出来,我喉咙梗了一下,假装并没有什么,谁知道闷油瓶看了一会儿,竟然把照片翻了过来。
“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
这是席慕蓉的一句诗。照片洗出来的时候,我看着照片出神许久,脑子一抽就写了下来。
现在的感觉好像暗恋被人发现,虽然两个人已经老夫老妻了,但是这小文艺着实让我很害羞。
闷油瓶的手指轻轻抚摸瘦金体的边角,像是怕把字迹碰掉了。我不出声,装作若无其事,闷油瓶转过脸,一只手压着我后脑,吻我的额头。
这个温柔而深情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等他离开我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烧。
“肉麻。”我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故意咧嘴说。
闷油瓶晃了晃手里的照片,挑眉看着我,大概是在说“谁比较肉麻?”
我一把抢过照片塞回影集里。
其实塞不塞回这张是没有意义的,我所走过的地方都和他有关,与他有关的地方我就没有办法不留下自己的蛛丝马迹,那些照片背后的故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曾秘而不宣的心事。
光是闷油瓶的雕像我就照了十多张。天气晴朗时的、暴雪纷飞时的、夕阳渐沉时的、圆月初升时的……不同色调的闷油瓶的石像整齐地在相册里占了一整面位置,像是一副放大版的连连看。
“很难保你不会做同样的事。”为了颜面我梗着脖子道,“好歹我没对着雕像撸过。”
闷油瓶被我逗笑,他的手指搭着相册的边缘,看着照片的眼睛里绝非空无一物。半晌过后他对我说:“吴邪,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我和世界的联系,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但是那联系很快就破灭了。”
“我亲自为她举行了天葬,在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永远都不会再找到联系。”
我没想到闷油瓶居然会对我真情流露,就算在一起这么久,他也从未主动提过他的事情,遑论这种内心的感受,我有些受宠若惊。他拉起我的手,接着说:“直到我遇见你。” 他说着亲吻我的手指,而眼睛还在看着我,我在内心里呈现一种猫式懵逼的姿态,但是心里某个地方悄无声息地冒出了一种近乎于热恋少女的粉色心情。
没错,他娘的,粉色的,跟解大花一个颜色。
我凑过身去亲吻他的眼睛,捧住他的脸亲吻他的嘴唇,分开时用牙齿轻轻咬住他的上唇,拉扯了一下。我们近距离地看着彼此,呼吸交缠在一起,我问他:“你还想继续看吗?”
闷油瓶说“嗯”。
……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那么明显地跟他求欢,他居然嗯?!这种人居然也能找到对象?!老天无眼啊!
我们两个恢复坐姿,我内心极度卧槽,闷油瓶还用“怎么了”的眼神看我,我撇撇嘴巴,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膀。
照片不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我根据我自己的规则给它们分了类,所以故事听起来时间略混乱,不过是在哪个时间段的我是不会记混的。闷油瓶确实很有鉴赏能力,总是能挑出来很有故事的照片。不过别人跟我说过,有些照片让人看着就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感情。
说这话的人是胖子,目的是为了讽刺我。
这里面的照片大多都是景色,山峦草木,落日斜阳,我走过的地方大多比较荒凉,照片的意向一向恢弘又沧桑。
谁能比老子更沧桑。
老子头发都没了。
这张照片是在巴丹吉林照的,我站在沙丘上,身上穿着红色藏袍,狂风卷起沙尘和我的衣角,我半偏过头,眯着眼睛,目光所落之处让人琢磨不清。
这他娘的是我这么多年拍得最成功的一张自拍了,以至于得意到美滋滋地夹在了影集里,天知道我弄相机的时候有多大费周章,又是垒石头又是找角度的。
当时就是觉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活着出来,要是死了还没张好照片多憋屈,闷油瓶出来了一看我照片,呦呵,这是哪家老屌丝?多没面子,怎么说也得装一回逼。
看来我当年的处心积虑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闷油瓶盯着这照片好半天,我得意地用肩膀撞他一下,问:“怎么样?够不够味道?”
闷油瓶对我这贱样一向无可奈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越发得意忘形,说:“你是捡到宝了知道吗?这是老天爷给你的福气。”
闷油瓶跟我额头贴着额头,蹭了蹭,说:“嗯,毕生所有的福气。”
我不知道闷油瓶今天是不是被打开什么开关了,简直情话技能max,我被他哄得一个来一个来的,不好意思地推开他,说:“你快点看吧,看完睡觉。”
影集这时候只剩下几页了,没有什么内容,闷油瓶翻页的时候掉下来一张照片,他捡起来,我也凑过去,发现那是我们的合影。
准确地说,是我跟闷油瓶的雕像的合影。银白色的月光从天井上撒下来,院子的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我和石像并排坐着,照片中是我们的背影。相片看起来静谧而温和,不知道的,怕是真的会以为那是我和闷油瓶。
这是来找我的小喇嘛偶然拍下来的。
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他像是安慰一样亲了我一口,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不妙的事,要把照片抢下来叫他睡觉。
闷油瓶对这张照片很有感情,端详了许久,然后把照片翻了过来。
OMG!我抬头捂住脸,心想同样的状况发生两次算是怎么回事。闷油瓶见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眸光像是深潭的水轻轻荡了一下,旋即变得幽邃。他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亲吻我的头发和发际线,然后一边把我压在身下一边熄灭了枕边的灯。
那句话是“ich vermisse dich”。
德语的我想你。
————————end——————

评论

热度(5852)

  1. 共1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